【宣威火腿系列谈】出土文物


晋宁石寨山13号墓出土的贮贝器,其中一个人背着一只火腿,为研究云腿的腌制史提供了最直接的证据。


云南青铜房屋铸型,栏杆上有两只火腿,下面是成群的牛、羊、猪。


从雕铸火腿来看,修割得非常整齐,从形状特征来看,就是典型的乌金猪火腿。


在云南出土的青铜器上,出现许多火腿的雕铸图形,房屋造型的铜器上有的铸有挂着的火腿,有的在栏杆上铸有摆着的火腿,而且样子跟现在腌制时精心修整过的一样。其中,1957年晋宁石寨山13号墓出土了一件器物,笔者认为从图中人物装束配饰、社会构成、交通工具等方面综合分析,应为少数民族为滇王上贡的场景。其中一个人背负一背箩,箩带系于额前,箩内置一猪腿。同期挖掘到著名的滇王印,可知其时在汉武帝时期,大约在建元六年(公元前135年)至元封六年(公元前105年)之间。


当时进贡的火腿是否是经过腌制的呢?笔者认为,是经过腌制的。笫一,新鲜火腿在气候偏暖的云南,即使是隆冬季节,如果不进行腌制,可能无法保证不出现臭味。第二,如果不进行腌制,就没必要进行精心的切割修整,从所铸图形来看,无论是挂着的还是摆着的,每只火腿都进行过认真修整,而且都是琵琶形状,跟现在人们修整过的火腿并无多少区别。第三,这些纳贡者,据张增祺同志考证,既不是汉族人,也不是濮人,可能是羌人、叟人及尚无法确定族属的其他少数民族,都是一些独立的民族实体,须向滇王纳贡。而且这些民族居住地距古滇国都城也不会太近,因为都城周围的部落大部分已被滇国所降,纳入了滇国的直接统治,不须向滇王纳贡。由于古代云南道路崎岖艰险,上贡者也不可能选择冰天雪地时节去上贡,加之人背马驮,所耗时间可能不是三五天,如果带鲜腿去上贡,到都城必然已是腐臭变质,不但达不到纳贡的目的,反而会因欺君、辱君而遭至杀头,族人也将遭灭顶之灾,滇王也不会将其雕铸在贮贝器上,以示荣耀。笫四,只要细心地经历过宰杀生猪的人都知道,刚宰杀的猪腿处于新鲜时,若采用垂直背,则会整体下垂,坠在一起,腿部不会是直的,而雕铸图形的火腿腿部则是直的,正如经过腌制定型处理过一样。而其蹄子则已呈弯曲状,蹄子自然冷后是直的,除非加工过程使其弯曲。笫五,如果人背鲜火腿上贡,对朝庭的影响不大,印象不深,就不会铸在铜器上(上贡鲜腿不如直接上贡活猪)。从以上分析,可知其所背负的火腿必定是已经经过腌制加工并精心挑选的火腿。由此可推测,云南人腌制火腿的历史可能已有2000多年了,其腌制甚至可能早于中原,只是没有文字记载而已。


宣威火腿形似琵琶,又被称为“琵琶腿”。但“琵琶猪”的称呼则古已有之。乾隆年间,在云南禄劝、元谋等地任职、教书达二十年之久的檀萃在《滇海虞衡志》中记载:“蛮俗养豕至多,未有囚而豢于室者,故其产益蕃……巨者乃数百斤,割即腊之为琵琶形,奏琵琶猪。蛮女争负而贸于客,此丽江之俗也。”丽江腌制的“琵琶猪”却不是火腿,而是整个地将猪内脏清除洗净制成。清乾隆年间在云南任职的张泓在《滇南新语》里说:“琵琶猪。取猪重百余斤者,去足刳肠胃,剔诸骨,大石压之,薄膩若明珀,形类琵琶,因名琵琶猪。丽江女子挟以贸,远望若浔阳商妇也。”


此时宣威火腿虽然没有明确的文字记载,但也可找到一些间接的记录。民国罗养儒所著《云南掌故》中有一文《纪百余年前昆明之繁盛》,文章主要是记叙其外祖母(生于嘉庆六年1801年,卒于光绪十四年1888年)的讲述而作,在道光年间“七钱银可买一百三十斤,一只(支)宣威火腿,重不够十斤者,值不上五钱银。”


《宣威州乡土志》:“黄四岳,汉军正红旗举人,乾隆间三任州事……宣威认销黑盐,胥吏饱其欲壑。然而挽杂灰土,沿户压卖。或赂以财,则移而之他。四岳按年请领,平价归商,民甚赖之。”《宣威州志》(道光本):“黄四岳,汉军正红旗举人,乾隆末三任州事……历十五年,初终如一,铜运官盐,经公调剂,宣民实利赖之。”宣威举人朱光鼎《名宦黄公四岳敘略》:“官盐者,迤东所领销黑井盐也。”从中可看出,黑盐在宣威畅销,宣威大量认销黑盐井的黑盐,为什么会大量认销这当时人们普遍不喜欢食用的多含杂质的黑盐呢,原因就应该是宣威火腿最适宜用黑盐腌制,故人们大量使用它腌制火腿。而且在“四岳按年请领,平价归商”之前,其中很多黑盐是“挽杂灰土”,这显然已无法食用,但奸商还能“沿户压卖”,也说明人们买之腌制火腿。


《宣威州志补》(光绪本)之《食货之属》里记载:“火腿,宣威腌腿,亦负盛名,可与浙江之金华并驱。”遗憾的是作于光绪年间的《滇系》也沿用《滇海虞衡志》的记载,未作更宽更细的调查,而此时的宣威火腿已在相当宽的范围内销售且有相当大的名气,并引起了跟随丈夫宦游的才女曾懿的重视,著入其书《中馈录》中,并且特地列在第一篇。云腿的腌制可能在清朝之前便在全省很多地方进行,只是不见记载于清朝之前的典籍而已。


来源:宣威发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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